解构《一九四二》女性形象

(整期优先)网络出版时间:2013-04-1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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解构《一九四二》女性形象

贺云

[摘要]本文以《一九四二》中女性人物作为研究对象,通过她们在灾难面前心理历程的演化,揭示人性的美与善良,感受人性的温暖,给人们以思考和精神层面的分享。

[关键词]解构《一九四二》女性形象人性

一、《一九四二》简介

影片《一九四二》在一段抓人的台词“在死三百万同时,历史上还发生着这样一些事:宋美龄访美、甘地绝食、斯大林格勒大血战、丘吉尔感冒。这些时间中的任何一桩,放在一九四二的世界坏境中。都比三百万要重要……一段被遗忘的历史,一个必须面对的真相。”中拉开了序幕。故事讲述了1942年冬,河南大旱,之后又发生蝗灾,3000万河南人,有1000多万人流离失所,踏上逃荒之路,在逃荒过程中有300万人死于这场灾难,这是一部“在路上”的电影。影片以多线索的叙事方式展开,以两条主线推动故事进展,一条是灾民的逃荒线,一条是国民党政府在赈灾态度上的转变过程。中间穿插着美国记者,地方官员,宗教徒,日本军队等多条辅线,多条线索之间的命运不断交集,互相影响,交织在一起,最终奠定了整部影片的脉络与基调。影片叙述了在当时复杂的政治背景下,在惨烈的灾难中,中国底层劳苦大众饱受的苦难与挣扎,民族危机,人道主义危机相互矛盾冲突的现状。

二、《一九四二》中女性形象的解构

电影中的“花枝”、“星星”是3000万难民的缩影,是女性形象的代表,也是冯小刚镜头着力创造出来的艺术人物。为了生存这个终极目标,她们都在做最后的挣扎,饥饿成了考察人性的试金石。什么是人性?人性就是人最根本的需要,当你的肚子都吃不饱的时候,还谈何尊严?不管遇到任何事,首先得活着,活着是第一要义。亲情、道义、恩情所有一切,在片中被撕碎,被践踏,只要能够活着,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。要塑造出鲜活感人,又能传达作者意图的人物形象,必须依赖与高明的人物塑造手法,1让我们走近星星和花枝这两个人物,感受她们面临灾难的选择。

(一)星星——“骄傲”的女性

星星,一个受过教育的富家小姐出身,虽在影片中出现不多,但仅有几个情节却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。她有地主父亲的悉心关照,从不知民间疾苦,逃荒初期还梦想当军人上战场,她是那个时代为数不多的有文化有理想的富家闺秀。除了贵气还有很傻很天真的养尊处优。她象征着由物质丰富转向消失殆尽后尊严的逝去。

逃荒之初,东家的马车在出城之时停下。星星执拗的抱着黑猫挣脱父亲,要回学校与同学一道护校。母亲在背后冷冷的说“喝了墨水,就是条喂不熟的狗”,一句让人心中一颤的话语,传递出那个女孩倔强的性格。当长工栓柱闹情绪蹲在地上不走时,虽打心底看不上栓柱,还是上前说了句“你教我赶车,我教你识字”,因她知道没有栓柱她们一家无法成行,只有自己能让栓柱动心,这句话,既给其希望又保持距离,也符合她清高、孤傲的性格。在此阶段她的穿着是温暖明艳,语气高调,步履慵懒。一路上带着心爱的黑猫,猫是唯一可以慰藉她心灵的活物,也是她情感的寄托物。起初宁可自己不吃也要喂猫,躲过空袭跳到弹坑里救猫,但在面对灾荒与饥饿,一家人失去可以维持生计的一切,星星方知道猫对于生下小侄子没有吃的嫂子的重要性,只能杀猫给嫂子补身子,父亲含泪安慰她,她目光呆滞木然的冒出一句“爹,我也要喝猫汤。”并将随身携带的课本撕了添火煮猫肉。此时人的兽性战胜了人性,心爱的猫终究成了她果腹之食。饥饿对人性的考验只是证明“我们首先是人”,吃猫是何等的迫不得已,但也让她知道了奉献,知道了现实的残忍。当栓柱妄图接近她,用饼干换取她的垂青,在得知对方目的时转身婉拒,又表现出女性的矜持。随着逃荒的人群,星星的形象越来越贴近满面尘灰的灾民,她身体的美感在消磨,但思想的凄美感却在与日俱增,她被饥饿煎熬到脱胎换骨,而在艰苦中将华丽的千金之躯弃之脑后。她深刻意识到逃难与饥饿的残酷性,真正将自己归属于逃荒的人群,她心如死灰,怕失去更多亲人,唯有活着才有希望,饥饿早已扒光了她的骄慢:“爹,我实在受不了了,你让我讨个活命,把我卖了吧”,为了卖掉自己而说“我读过书”,以读书作为砝码,令人心酸无比。让我们看到当时无论出生与学识,最终都在那庞大的漩涡之中,无力幸免不能保全,为了生存,只有这样才能换一点粮食,只有这样才能使家人得救。为了活命主动当妓女,伺候客人时的卑躬屈膝,尤其是那句“吃得太饱,撑得蹲不下”令人无比的悲伤与难过,唯有饥饿到死去活来饥饿到生离死别的人才能有这样的饱胀,感受到人性扭曲到极限的悲凉。不得不说星星这个人物形象是一个很有张力的角色,她的演绎同时也反映出一个长期饥饿的人面对食物的贪婪,折射出饥饿这种生理本能对人性的扭曲,完成她由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到自愿卖身以换五升小米的裂变。晶晶是影片中形象跨度和心理跨度最大的人物。人性从肚子开始丢掉尊严,但对星星而言,坚守倒了最后,没有丢掉尊严的选择是牺牲也是大爱。

(二)花枝——坚韧的女性

花枝,一个坚强与现实的人,可以说,她集中国妇女所有传统美德于一身,是贫困的象征,是忠贞、乐观、伟大的女性。影片突出表现了她的两大特点:一是爱美;二是母爱。虽说爱美是女人的天性,但在花枝身上特别鲜明。一件红棉袄两次在她身上出现,第一次是准备外出逃荒时,她像逢喜事似的穿上出嫁时的红棉袄,由于不合时宜,遭到婆婆的呵斥;第二次穿红棉袄是为了孩子而卖身,试图使自己显得年轻、美丽。红色给她自信,给她希望,给她力量。母爱在她身上表现得尤为强烈与震撼,把孩子看得比任何人任何事都重要,在逃荒的路上,凭借自己护犊的本能,一路为孩子的生存不惜一切代价,哪怕卖掉自己,尽管千般不愿,为了孩子不得为之。她重贞操、懂廉耻,到地主东家借粮,遭到少东家欺辱,坚决不从,虽然能得到些许小米,而在逃荒路上,为了孩子,她竟然提出用身子换栓柱手中的饼干,全然不顾及贞操和廉耻。在带着孩子卖身不成后,又改嫁给失意的栓柱,说:“卖了我,能得几升粮食,我能活,你也能活”为的还是救孩子。当她离开孩子时,一句“记住老家在延津”,把祖宗牌位交给留保的同时也把家的延续交给了他,让我们看到了在灾难面前女人表现出的坚忍与柔韧。剧中有太多值得深思,让人回味的情节,换棉裤是花枝最感人的情节。为换四升小米留给拴住和孩子,把自己卖给一个卖牛的男人当女人“用”,当将离开时跟拴住说“我的棉裤囫囵一点,咱俩换一下吧”一段畸形的感情成为电影中的情感高潮,不仅因为它极端,因为它“畸”。恋人的年龄差别,两人的身份差别,恋人的内心所属,两人在一起有着各自的小算盘。把孩子托付给栓柱,能报答他的只有自己身上这条稍好点的棉裤。爱美的花枝穿着栓柱那条开了花的棉裤走了,这种无奈与压抑,却让人捕捉到痛苦中的一丝温情。贞操、廉耻、美,这些曾在她心中极其重要的东西,为了孩子都扔掉了。这时的花枝已经没有自我,没有灵魂,只剩下母爱。儿女亲情、男女之情、婚姻带来的责任、成为父母的责任,中国人的血性都在花枝身上彰显出来。影片中花枝的台词让人笑过之后留下的却是苦涩。如:“也有求着我们的时候,解气”“为什么嫁给你?明天你就有老婆可以卖了,咱俩都能活命”。贫困的花枝是底层世界的母性代表,为孩子争一口饭抛弃尊严,委身他人只为换干粮,她一身的沉重与责任,见到食物那眼冒金星的焦急神态,忘却身段,忘却自尊,满脑子只有两个字——生存。花枝在两次交易中的态度转变宣告了饥民从“努力活着”到不顾一切“只为活着”的心理变化。影片从头至尾都用一种很平淡却又充满感情的基调,将花枝这一形象深深地留在每一个观众的心中。

三、结语

《一九四二》结构简洁、克制,细腻的画面,灰色为基调的主旋律,将灾民昏暗无能的贫乏困境突显出来。在这场灾难中人们都无力保护自己的财产、尊严甚至生命。只有温饱问题解决了,人才有所谓的尊严。所有一切只要能活命,大家都争相去尝试。影片把星星、花枝女性人物刻画泾渭分明细腻有致,不论从外形还是内心、言语对白都深刻反映其个性。片中对人物的描写极具震撼力,这是需要对人物心态与性格有着精准把握,方能实现。灾难中可以看到人性,那一望无际的饥民队伍清晰地拉长了中国农民的卑微和坚韧,在干瘪的肚皮面前,善恶是模糊的,灾难面前的绝望、无助、饥饿难耐,星星、花枝究竟守住什么?良心、信仰、尊严?除了命以外其他什么都守不住,但我们仍然在星星、花枝身上看到人性的善与美,那种为了亲人所做的自我牺牲,。《一九四二》让我们正视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求生欲和软弱,尊严是从肚皮开始的,活着才是最大的道德。影片在展现人性黑暗的同时,也让观众从星星、花枝身上看到了人性的温暖。

注:

[1]邵蕾.试论“台北人”中的女性人物塑造[J].大众文艺.

作者单位:贵州民族大学外国语学院

邮编:550025