浅淡治头痛眩晕之整体观念、辨证论治之思想

浅淡治头痛眩晕之整体观念、辨证论治之思想

赖道文

江西省赣州市上犹县城民间中医诊所  江西 赣州

摘要：头痛眩晕是由于五脏六腑气血不和导致肝气横暴，上冲于头目所导致的病变，病之标急在头目，病之内因在脏腑。医者不能以脑论脑，应把眼光放远一点，思路放宽一点，不以偏概全，以脏腑辨证为主，结合六经辨证，三焦辨证，气血辨证，卫气营血辨证，就能精准的找到病因，对症下药，统筹兼顾，恰到好处的协调脏腑经络间之矛盾，俾阴平阳秘，精神乃治，头痛眩晕可除。

关键词：头痛眩晕、阴虚阳亢、风火、痰饮。

引言：头痛眩晕患者以肝经病变为多，不论外感还是内伤均与肝经有关。分开论，头痛属实为多，眩晕以虚多见。头痛眩晕并发者，往往虚实并存。头痛眩晕，呕吐暴发者多属实证；遇劳加重者多属虚证；日夜具重，无休止者多实。五脏之虚均可至头晕，若无肝邪，眩必少见，眩生于目，目通于肝故也。

凡见头痛、头重、头胀、头昏、头麻、目胀、目如压，目涩，目眵多、眩暈、耳鸣患者，见舌边尖红，不论有无口干苦，不论苔之黄白，脉之浮沉大小，有力无力均为阴虚阳亢，风阳上扰所致，但见一证便是，不必悉具，应慎用辛散升阳，辛温解表，辛烈开窍之品治之。若误用之必伤津劫液，激发肝阳，加重病情。此型舌象与温热病之舌边尖红有本质区别。阴虚阳亢所导致的舌边尖红赤，其火热原于肝阳亢，一般无发热恶热，不宜作温毒论，即使见口干口苦，口渴欲饮，其热多出于脏阴，是阴不配阳，阳亢化热，滞于六腑所致。泻六腑之火应慎防伤脏阴之气，用之不当必加重病情。因阴虚阳亢之患者属五劳七伤之亏损体质，脏气脏阴均比较亏损，辛散之品既耗气又伤阴，既伤腑又伤脏。此型患者虽见烦躁易怒，精神抑郁，胸胁满闷，宜从阳亢肝郁论治，只有在平肝之基础上舒其肝郁才能发挥疗效。阴虚阳亢患者所产生的头痛剧烈，口苦，胸烦，苔厚黄燥，舌边尖红，脉弦滑数，其主要病理机制是肝阳奋亢，凉肝镇降可直折其势，应慎用苦寒泻火之品，此证虽可称之为肝火旺，但病之根源在脏阴而不在腑，其脉数疾但不发热。其产生数脉之动力是亢阳，而非温毒，也非胆胃大小肠三焦湿热火毒。只要肝阳平镇潜降，略加清气泻火之品即可缓解病情。因非风热温毒，也非伤寒郁而化火，不必宣透，只宜清泻。温病之火原于阴虚生温毒，毒挟风火上扰可致神昏痉厥，火势从形成到迅速发展成燎原之势，其内在动力是温毒，阴虚津枯是生成温毒之先决条件。温毒挟风易窜走高巅之上，故极易伤脑络，见高热惊厥，神昏谵语，此风宜凉开，不必平肝熄风。应与阴虚阳亢所致之中风昏厥相鉴别。高血压头痛眩晕，头胀昏沉，但舌边尖不红赤者，可适当使用升散之品，以舒肝解郁，治头痛头胀。

眩晕一症，以肝邪多见，因肝开窍于目，目通于肝。肝邪又分表里寒热虚实阴阳等多个层次，多种性质，多类矛盾组合。在表者内应于足少阳经，胆腑。治宜和解少阳，清肝利胆，疏肝解郁，即可稳定其目眩旋转之症。在里者，其症情较复杂，涉及范围较广。凡五脏之虚，六腑之实，均可导致头目眩晕。治宜补虚泻实，脏腑功能协调，则眩晕可止。里证是相对表证而言的。寒证致眩者，也包括五脏之寒虚和六腑之寒滞。脏虚腑实，因虚而生寒，因寒致腑闭，寒滞不散，致冷饮凝积，阳气不升扬，眩晕乃发。治宜温补其虚寒，兼辛散其寒滞，则眩晕可除。热证致眩者，也包括脏腑之虚实，阴虚生热，热灼津亏，津亏生燥热，腑气不行，燥热内结，脏腑之气不能相顺接，致眩晕及发。虚证致眩者，包括阴虚、阳虚、气虚、血虚、精血髓海之虚均可致眩。虚证缓而实证急，眩而不能睁眼者多实，眩而闭目则缓者多虚。然诸虚多兼肝阳上扰头目，才能致眩，经云：“诸风掉眩，皆属于肝”。故在补虚定眩中兼清脑明目为治，方合标本兼治之法度。因实致眩者，包括风火痰饮食积诸类。纯实致眩晕者，起病急骤，天旋地转，床翻屋倒，不能睁眼，并兼剧烈呕吐不止。治宜随其所实而或清利之，或温化之，然必兼平肝，清肝，舒肝，相兼为治，方合法度。阴证致眩者，多指脏气虚损，致脑络失养而眩，故张景岳云：“无虚不作眩”。宜据其所虚之脏气而填补之，则眩晕可治。然脏虚致眩，多挟肝阳亢，阳亢化风上扰，眼冒金星，脚下轻浮，动则晕眩，在补虚之基础上，兼平肝熄风，潜阳熄风，重镇内吸以定眩。标本兼治，俾阴平阳秘，精神乃治。阳证多指除阴证、虚证以外之所有症候类型。阳为有余，阴多不足。阳多奋亢，外溢，有力，彩色缤纷，有点乱象急迫之形状，与阴症之阴沉、缓慢、凝固、不足、断断续续，有气无力之表情形成鲜明对比。

眩晕一症，眩多风，晕多虚。眩之自我感觉就是视物旋转，眼冒金星，不能视物，即使闭目也感天旋地转，床倒屋倾。如此形态就是一种狂风暴雨，电闪雷鸣之气势。风性急迫、强劲，且灵活善变。风之性质可分热风，寒风，虚风，风挟水饮痰气，风挟亢阳浮阳等。诸邪之中，以风为首。邪虽分属于各种不同性质之类型，它们可单独而行，又可杂合而至，互结党援，寻衅挑事，但为首者多以风邪为先。风邪无型，而诸邪有质。风邪是一种无形之行政力量，其随机性比较强

，故有较强之号召力、凝聚力。风邪无形，善走机窍，高巅之上，唯风可到，故风易上头，扰乱脑部气血循环，以致眩晕发作。一般认为火易上头，不知火无风邪之助，必不会伤及头部，即使肝胆火旺上窜犯脑，只会导致头部痛胀，也不会产生眩晕。火性恶抑郁，郁极必生热，热极生风，风邪上窜，头痛眩晕乃发。不论内伤或外感，凡见有头痛眩晕证者均与风郁不散有关，只有先祛风散邪，才能进一步泻火平亢。头之诸窍为清窍，食能知味，鼻能闻味，耳能听声，目能鉴物等功能之运行，都是因为体内之气，极清极精之故。若清气被扰，精不上承，则诸窍失灵，致眩晕发作。不论祛外邪或平内乱，不论痰火水湿之邪有多重，阴阳精血亏虚有多严重，均应配合熄风定眩之品，以舒肝解郁，清利头目。因眩症离不开肝，肝郁必生风，不论内风还是外风，阴证还是阳证，均会导致肝郁不舒而生风火，风火煎津成痰，而成风火痰阻之实证。但三邪之中，风邪才是原动力，风邪才是病情发生发展之助推器。风气通于肝，祛风就是治肝，肝恶抑郁，祛风就是舒肝，不论辛散祛风，还是平肝熄风，都有舒肝解郁之效，特别对肝郁于头部所产生之头痛、目眩、耳鸣，都有舒肝利脑，熄风定眩之功。肝郁得舒，其它益气补血，滋阴填精之品才可顺利发挥作用。无风不起浪，无风不病眩，风是病之标，虚是病之本。

头为天象，出于地气。地属中土，出于脾胃。为何天之象出于地气呢？因天气之变化若离开了地气，它就是真空，并无风雨阴晴之变化。真空是不能孕育万物的，故天气之变化与地气之变化是紧密相联的。水属阴，地也属阴，水之载体是地。人体之水从有形变化成无形之气体，最直接之行政主管部门是脾胃，也就是说水要变化成气体，第一步是脾胃，脾主升清，胃主降浊，清就是清气，浊就是排泄物，食入之水谷五味，要经过脾胃之消化吸收，升清降浊，才能转化成营养物质，以供生命之所须。脾脏所产生之清气质量是否合格，是检验脾脏功能是否正常之标致。脾虚则清气不清而浑浊，浑浊之气上犯头目，清窍被扰则眩晕。头为诸阳之会，头部阳气被扰，即是头部阳气受组，反过来影响清阳之升腾

，脾之清阳受抑，肝郁不舒，以致头目眩晕，胃逆呕吐随之而发。脾之清阳之气本是清澈透明之气体，若挟湿浊则成痰饮水湿，浓则成痰，稀则成饮，特稀则成水湿，痰饮水湿阻于中脘则脘腹痞闷，阻于胸胁则咳逆气促，阻于四肢则关节肿痛，阻于头部则眩晕呕吐。痰饮随所阻的部位不同，可产生不同之临床症状，其所治之方法随着病情之变化而变化，不能一概论之。其痰饮水湿阻于头目必有肝邪掺入其中。肝喜条达，恶抑郁，不论肝脏还是胆腑均喜舒畅条达，与脾喜健运，肾主坚固，肺主肃降，心神宜藏之生理习性完全不同。正因为肝胆之生理特性同时具有喜疏泄之性，故因肝胆所致之内伤外感病证极其繁杂。凡病多因郁，因郁而生病，郁证从肝治，气郁阳郁从胆论，血郁阴郁从肝论。气郁阳郁之气势如暴风骤雨，急不可待；血郁阴郁之病情如作茧自缚，日愈加重，暴发时势不可遏；肝胆受抑郁，极易化风上头，致头痛眩晕。故头部病变八成以上都与肝郁化风，风生火，火生痰有关。肝胆郁闭所病之标属实，其所病之本多属虚，土虚木摇，水虚木枯故也。凡病多虚实挟杂，治宜标本兼治。肝病致眩，日久可伤及心脑血管，肝之本脏一般无器质性病变，非比酒精肝，肝肿瘤，肝硬化，甲肝乙肝之病变多伤及肝脏大本营。眩晕多以风为首，风伤脑络，日久不治，导致血压不正常，影响心血之循环，进一步伤害心血管。因血液循环由上至下之转折点在巅顶，是全身血液之中，动力最强劲，温度最高之处。头部血液循环最为活跃，故肝木疏泄之功在头部显得尤为关键。此时，肝之功能不是体现在消化系统上之失常，而是体现在风木抑郁，肝性横暴之真面目上。肝参与消化言其常，肝性横暴言其变。肝之横暴体现在外表，所病在经气；肝主消化体现在内功，所病在脏器；风寒湿痹之病多痹阻于四肢以及颈肩腰背等部位，多伤害运动系统，致颈项腰背疼痛酸软，运动加重。风寒湿三邪之中也以风邪为首，但痹证之风是血分阴分之风；眩暈之风是气分阳分之风；中风之风是机窍之风；风性善变无处不在，表里气血阴阳脏腑六经均有风。风性活泼，灵通善变，恶抑郁。风性刚烈，凡祛风，熄风，散风，搜风之品均具刚烈之性，只是轻重缓急之程度有所不同而已，由此才适合复杂多变，寒热虚实之病情。不论中风之风，痹证之风，眩晕之风，其病本皆是由体虚而生，风是邪，是产生闭阻之首要因素。体虚之内因各自不同，其所演变之风邪各异，应根据所虚之性质以䃼之，釆用不同熄风定眩之品。如此，既能舒解其风郁，又不伤脏气，则眩暈可止，体虚可复。真是：风邪郁迫扰于天，阴血亏损肝肾连。拔乱返正治其标，滋补肝肾颐天年。

眩晕之标是风火痰，此三者均是病理中之产物，宜祛除之。眩晕之本是体虚，阴阳失衡，气血逆乱所致，宜培补之。风性劲急，肝郁则生风，肝舒则风熄，治风就是解郁，不论平肝与舒肝，均是舒肝解郁，舒肝从表，平肝从里，舒肝从腑从经，平肝从脏从阴。风郁不散必化热，热郁于经腑者，通经泻腑以散之；热郁于脏阴者，用平肝潜阳，重镇凉泻，重镇吸纳以平熄之。风郁可生火，火郁可生风，风火相煽可煎津成痰。经云：“邪之所凑，其气必虚”。眩晕离不开虚，诸虚之根源在肾，肾气虚，宜分暴发性一时性肾气虚，和缓慢性持久性肾气虚。急性肾虚，可影响肝脾心肺功能急性衰竭，可产生很多急症变症，这些变症中就有暴发眩晕之可能。故眩晕之治法繁杂多变，但万变不离其宗，急者治其标，缓则治其本。治标就是治风火痰饮。肾虚伤脾则生痰生寒；肾虚伤肝则生火生风；肾虚伤肺，则宗气虚陷；肾虚伤心则营运不营。诸虚不足致眩，无不关于肝气横暴，上扰脑络而病眩晕，经云：“诸风掉眩，皆属于肝”故也。肝肾同源，肾虚肝横，首伤脾，次刑肺，再则风火相煽。治病如救火，哪里急则救哪里，保持道路畅通，循环不遏，然后，缓调其本，则元气可复。肾主骨生髓，脑为髓海。肾属水，主气化，肾气虚，极易生饮。肾炎、肾病综合症患者晚期，所生痰饮水湿虽多，而不患眩晕者，是未挟亢阳故也。眩晕一症百分之八十是亢阳作崇，亢阳可从阳化热，也可从阴化寒。亢阳化风是肝阳奋奋不平，郁而化风，内风与外风一样具有多变性，又挟杂体内许多病理产物协同作乱。如肝风挟痰是一种常见组合形式，治宜熄风以化痰；肝风挟水饮犯上作乱，治宜熄风以利水；肝风挟寒饮，治宜温阳化饮兼熄风；肝风挟横暴之亢阳，治宜凉肝镇亢以熄风；肝风挟痰瘀凝结于血分，治宜熄风兼化痰瘀；肝风因肾虚水枯，水不涵木，治宜滋肾养肝兼平肝熄风。肝阳化风作乱，伤及脾土，致腹胀便溏，治宜平肝兼益气健脾。肝气横暴，肝失疏泄，脏腑拮抗，致腑气闭阻而化火，治宜在镇肝之基础上兼泻火通腑。肝阳化风之脉形，不一定是寸关浮弦有力，有时脉显虚弱，但见眩晕失眠，头昏眼花，心慌心悸，下肢乏力如踩棉，但见一证便是，不必悉具，治宜舍脉从证，平肝熄风之法宜相间并用。素有肝亢之患者，其阴分多虚，肾水枯竭。肝阳化风上扰之典型症状就是头部昏眩胀麻疼痛，即使血压不高，仍宜平肝熄风。反之，若血压很高，但无头部不适，脉虽弦滑有力，也不宜用平肝熄风，平肝镇亢之品，若误用之，必使血压升高。平肝降压是正治，它法降压是出奇致胜。血压高见阳脉，而又无典型风阳证者，不宜用脏阴之品，宜从腑阳论治，六腑气分不通，津液不行，也可导致血压升高，其危害程度轻于高血压眩晕患者。高血压头痛眩暈，心悸失眠患者，虽见苔白厚，腹胀纳差，舌体胖，浮肿，仍可酌情使用滋阴补肾之品，兼益气健脾，利水降压。不宜用芳香燥灼之品，应与胃病、食积、肝炎、肾炎、风寒湿痹等白厚苔相鉴别。眩晕眼花，心悸失眠为而阴证，苔厚，腹胀，胸闷为阳证，脉细、弦细，细数、沉细，寸关弦强尺弱为阴脉，六脉弦数，弦滑数，浮弦滑数为阳脉。慢性病往往阴阳挟杂，寒热相兼，虚实互见，气不相顺接为病，不独头痛眩晕如此，它病也然。真是：头痛眩晕风阳扰，肾虚肝亢阳难藏。脏虚腑实相拮抗，风火痰饮互激扬。

作者简介：赖道文，男，1962年生。自幼酷爱中医，行医近40年，写有中医心得笔记200多万字符。1993年获得中医执业许可证。已发表中医论文17篇